光明佛坛

祈愿:正法久住,法轮常转!

六祖慧能大师

盛唐时期有三个诗人可以说是释儒道的代表,王维代表释,被后人尊称为“诗佛”,李白代表道,被后人尊称为“诗仙”,杜甫代表儒,被后人尊称为“诗圣”。这一佛、一仙、一圣,如三足一样撑起中国文化的一只大鼎。

六祖慧能大师的碑文《六祖能禅师碑铭》便是王维所写。我们现在想想,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慧能大师圆寂几十年后,他的高徒神会居然礼请一个在家人为恩师撰写碑文。这个在家人就是王维,也叫“摩诘居士。”

诗人王维

因为神会的缘故,王维对慧能大师折服得五体投地,称其“世之至人,有证于此,得无漏不尽漏,度有为非无为者,其惟我曹溪禅师乎。”形容祖师是:“至人达观,与佛齐功。”

《六祖能禅师碑铭》这篇碑文,行文真挚,丝毫不见藻饰,可以说是一部简化版的《坛经》。让人看见一个真实的六祖慧能大师从幼年、成长、求法、得法、南遯、弘法、受诏、到寂灭的整个生平。诸如“幡动,风动,心动。”“菩提本无树”“人有南北,佛无南北。”……这些让后人津津乐道的公案,王维只字未提。

因为他明心见性。以般若力,生菩提文,开门见山,直通佛法大意。如他“摩诘”这个名字一般。

小学读书时我一直不明白王维字“摩诘”的含义,后来才得知摩诘二字意思为“净名”或“无垢称”,出自佛经《维摩诘经》。

诗人王维

纵观王维一生,深谙佛理,依教奉行,修持戒定慧,勇猛精进。没有半点文人狷狂习气,是令人深可敬佩的佛法践行者,未负居士二字,未负摩诘之意。

《旧唐书·王维传》叙述其晚年生活:“在京师日饭十数名僧,以元(玄)谈为乐。斋中无所有,唯茶铛、药臼、经案、绳床而已。退朝之后,焚香独坐,以禅诵为事。肃宗上元二年()一日,忽索笔作书,与亲朋故旧诀别,安坐而逝。”

王维是个天才,也是个通才,20岁那年高中状元,官至右丞。诗、书、画、印、音乐样样精通。他的诗在当时就已被唐代宗誉为“天下文宗”;他的画,后人推其为南宗山水画之祖,也就是文人画的开山祖师;他对音乐的造诣更是名动天下,可以根据一张奏乐图,指出画卷内容是《霓裳羽衣曲》的第三叠第一拍。

王维画作

这诗人,与山水融为一体

王维早年皈依,一生历经坎坷而后洒脱归真,他带给我们的启发便是这大好河山里都是禅,都可参。所谓“诗为禅客添花锦,禅是诗家切玉刀”。读一读王维,此中意趣,自会了然: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终南别业》)雨中山果落,灯下草虫鸣。(《秋夜独坐》)渡头灯火起,处处采菱归。(《山居即事》)湖上一回首,青山卷白云。(《欹湖》)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辛夷坞》)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山居秋暝》)荆溪白石出,天寒红叶稀。(《山中》)泉水咽危石,日色冷青松。(《过香积寺》)隔牖风惊竹,开门雪满山。(《冬夜对雪忆胡居士家》)君问穷通理,渔歌入浦深。(《酬张少府》)这些诗句内容虽然直白,但诗人写来也许并不容易。若要深究,写作方法却又是简单的,那便是:物我两忘,万念俱寂,观照直悟。正如参禅一般,语默动静体安然,无造作、无谄曲;于“水穷处”心行处灭,在“云起时”见柳暗花明;不让忧愁与不定,扰乱了山水的面目。而诗人自己,也得以同山水融为一体,一派天然。

他的诗,在悲喜、浓淡间

读摩诘的诗,说不上他的情绪是喜还是悲,感情是浓还是淡,但永远在悲喜、浓淡之间,在不思善、不思恶的当下毫无保留地呈现。“雨中山果落,灯下草虫鸣。”一枚山果落在山中,一只草虫鸣于草里,而天地生人卧于天地之间。“荆溪白石出,天寒红叶稀。”这静中一瞬,现万物生灭、四时变迁,又于无常冷寂中感得生之高洁与璀璨。“隔牖风惊竹,开门雪满山。”被风惊到的是竹子吗?满山的雪在门外,人人都能看见吗?“渡头灯火起,处处采菱归。”心灯明灭,归向何处?“湖上一回首,青山卷白云。”回向心源,山青云白。“君问穷通理,渔歌入浦深。”只此一句,将禅机道尽!如果想让王维把话讲得再浅白一些,不如读下面这首《夏日过青龙寺谒操禅师》:龙钟一老翁,徐步谒禅宫。欲问义心义,遥知空病空。山河天眼里,世界法身中。莫怪销炎热,能生大地风。黄花般若,翠竹法身;不住一物,皆入眼来;烦恼尽,而恼热自消。

人生如诗,处处是禅

别以为只有禅宗灯录里头的那些才叫公案、话头!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山河世界、一花一树,哪样不是在表法?哪样不可以拿来参,拿来用?这便是摩诘诗句后世入禅的道理。王维少年得志,中年落魄,晚年明智。其实,他早年已皈依,是个虔诚的佛弟子。他一生随政治风云而起伏跌宕,看透的事何止一二,放下的也不止三四。从他趋近晚年的诗便可窥见,他所要的不过是人生幡然醒悟后的简单与自在。他的人生如其诗,诗中有禅机。正如宋人吴思道诗中所言:学诗浑似学参禅,竹榻蒲团不计年。直待自家都了得,等闲拈出便超然。学诗浑似学参禅,头上安头不足传。跳出少陵窠臼外,丈夫志气本冲天。学诗浑似学参禅,自古圆成有几联?春草池塘一句子,惊天动地至今传。

王维:六祖能禅师碑铭并序

无有可舍,是达有源;无空可住,是知空本。离寂非动,乘化用常,在百法而无得,周万物而不殆。鼓枻海师,不知菩提之行;散花天女,能变声闻之身。则知法本不生,囚心起见;见无可取,法则常如。世之至人有证于此,得无漏不尽漏,度有为非无为者,其惟我曹溪禅师乎!

禅师俗姓卢氏,某郡某县人也。名是虚假,不生族姓之家;法无中边,不居华夏之地。善习表于儿戏,利根发于童心。不私其身,臭味于耕桑之侣;苟适其道,膻行于蛮貃之乡。年若干,事黄梅忍大师。愿竭其力,即安于井臼;素刳其心,获悟于梯稗。每大师登座,学众盈庭,中有三乘之根,共听一音之法。禅师默然受教,曾不起予,退省其私,迥超无我。其有犹怀渴鹿之想,尚求飞鸟之迹,香饭未消,弊衣仍覆,皆曰“升堂入室”,测海窥天,谓得黄帝之珠,堪授法王之印。大师心知独得,谦而不鸣。天何言哉!圣与仁岂敢?子曰:“赐也,吾与汝弗如。”临终,遂密授以祖师袈裟,谓之曰:“物忌独贤,人恶出己;予且死矣,汝其行乎!”

禅师遂怀宝迷邦,销声异域。众生为净土,杂居止于编人;世事是度门,混农商于劳侣。如此积十六载。南海有印宗法师,讲《涅槃经》禅师听于座下,因问大义,质以真乘。既不能酬,翻从请益,乃叹曰:“化身菩萨在此色身,肉眼凡夫愿开惠眼。”遂领徒属,尽诣禅居,奉为挂衣,亲自削发。于是大兴法雨,普洒客尘,乃教人以忍,曰:“忍者无生,方得无我。始于成初发心,以为教首。至于定无所入,惠无所依,大身过于十方,本觉超于三世,根尘不灭,非色灭空,行愿无成,即凡成圣;举足下足,长在道场,是心是情,同归性海。商人告倦,自息化城;穷子无疑,直开宝藏。其有不植德本,难入顿门,妄系空花之狂,曾非惠日之咎。”常叹曰:“七宝布施等恒河沙,亿劫修行尽大地墨,不如无为之运、无碍之慈,弘济四生,大庇三有。”

既而道德遍覆,名声普闻。泉馆卉服之人,去圣历劫;涂身穿耳之国,航海穷年,皆愿拭目于龙象之姿,忘身于鲸鲵之口,骈立于户外,趺坐于床前。林是旃檀,更无杂树;华惟蘑卜,不嗅余香。皆以实归,多离妄执。九重延想,万里驰诚。思布发以奉迎,愿又手而作礼。则天太后、孝和皇并敕书劝谕,征赴京城。禅师子牟之心,敢忘凤阙;远公之足,不过虎溪。固以此辞,竟不奉诏。遂送百衲袈裟及钱帛等供养。天王厚礼,献玉衣于幺了人;女后宿因,施金钱于化佛。尚德贵物,异代同符。

至某载月日中,忽谓门人曰:“吾将行矣。”俄而异香满室,白虹属地。饭食讫而敷坐,沐浴毕而更衣。弹指不留,水流灯焰,全身永谢,薪尽火灭。山崩川竭,鸟哭猿啼。诸人唱言:“人无眼目,列郡恸哭,世且空虚。”某月日迁神于曹溪,安坐于某所。择吉祥之地,不待青乌;变功德之林,皆成白鹤。

呜呼!大师至性淳一,天姿贞素,百福成相,众妙会心。经行宴息,皆在正受;谈笑语言,曾无戏论。故能五天重迹,百越稽首。修蛇雄虺,毒蜇之气销;跳殳弯弓,猜悍之风变。畋渔悉罢,蛊酰知非。多绝膻腥,效桑门之食;悉弃罟网,袭稻田之衣。永惟浮图之法,实助皇王之化。

弟子曰神会,遇师于晚景,闻道于中年,广量出于凡心,利智逾于宿学。虽末后供,乐最上乘。先师所明,有类献珠之顾;世人未识,犹多抱玉之悲。谓余知道,以颂见托。偈曰:

五蕴本空,六尘非有,终生倒计,不知正受。

莲花承足,杨枝生肘,苟离身心,孰为休咎?

至人达观,与佛齐功,无心舍有,何处依空!

不著三界,徒劳八风,以兹利智,遂与宗通。

愍彼偏方,不闻正法,俯同恶类,将兴善业。

教忍断嗔,修慈舍猎,世界一华,祖宗六叶。

大开宝藏,明示衣珠,本源常在,妄辙遂殊。

过动不动,离俱不俱,吾道如是,道岂在吾!

道遍四生,常依六趣,有漏圣智,无义章句。

六十二种,一百八喻,悉无所得,应如是住!

编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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