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力

——唐玄奘西游真记

我的诗，

是艰难的跋涉者，随手捡起的拐杖，

不是

巍峨的庙堂前，精心镂刻的经幢……

——题记

十五、一代伟人的圆寂?谜终于解开了

那是一个新春佳节的早晨，

万户欢声笑语，

空中处处鞭花，

而玉华寺的和尚们，

却脸上布满愁云，

嗓子似乎喑哑。

病床上躺下了

从不叫苦的玄奘，

豆大的汗珠，

从脸上滚下。

又是十九个年头了，

从不惑之年，

到岁近花甲，

人们亲眼看到，

他不曾一日放弃理想，

不曾一日虚度年华。

太宗皇帝，

亲自请他还俗做官。

他婉言谢绝，

甘愿在清贫中，

安守这一支羊毫、一杯清茶。

白天，他曾在中原大地上，

打马追寻，放声呼喊，

早已离开人世的妈妈；

夜晚，他仍然忍悲含泪，

将行行译文，

忍痛写下。

大雁塔的工地上，

他瘦弱的肩膀，

被扁担磨得

血肉模糊，

洁净的文案前，

他仍然奋笔疾书，

洋洋洒洒……

而今，他放下了手中的笔，

他要向佛祖报到去了，

冥冥中的梦境却灿若云霞：

兜率天宫已派来了仙史，

他们手捧鲜花向他祝福，

仙乐悠扬，香霭氤氲，

山林中竖起幢幢宝盖，

花雨飘洒，彩虹缤纷。

玄奘静静地安卧在那里，

没有动静，也没有说话，

教友们都背过脸，

偷偷地抹去泪花。

让我们回过头来吧，

看看屋外窗下，

有一个人在低低地啜泣，

双脚像带上了铁铗。

这就是蜚声长安的通觉法师，

他的学问仅在玄奘之下。

十九年前，

他曾是这里的住持，

玄奘的归来，

使他心中又酸又辣……

十九年的岁月，

他们在一起译经探讨，

他们在一起抵足夜话，

玄奘成了他最好的朋友，

惟有一件事，

还深深藏在心匣。

已是最后的时刻了，

是让这永远霉烂在心中，

还是把它放在阳光之下？

他踽踽走向窗前，

脚步和心律一样，

纷乱如麻……

看到通觉，

玄奘的眼睛亮了，

从床前郑重地，

捧过钵盂和袈裟。

谁都知道，

这是佛门的传家之宝，

黄金有价，

衣钵无价。

“通觉，

我要到兜率天去了，

但我们的事业，

还要继续进行。

全体教友需要你，

收下衣钵吧，

收下……收下……”

通觉突然跪在床前，

两腮泪如雨下——

“不，我不配接受衣钵，

我曾欺骗过你，

亵渎过我们

神圣的袈裟。”

满屋人都惊疑地睁大了眼睛，

听他将事情的原由述说：

“十九年前，

我因为嫉妒你的才能，

曾假传圣命，

阻止你回归国家！”

啊，

于阗的谜终于解开了，

记忆的深井里，

又翻起滚滚浪花。

“不，通觉，

你配接受这神圣的衣钵，

因为你已经大彻大悟，

从无边的苦海，

渡到了光明的彼岸。”

全寺的和尚们都发出

同一个声音：

“收下吧，收下

收下吧，收下……”

通觉捧过衣钵，

郑重地举过头顶，

玄奘微笑着圆寂了，

洁白的灵魂，

飞向那理想的天界，

飞向那海角天涯……

敬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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