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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缘堂随笔》是丰子恺的散文代表作。他的文章恬静淡雅,富有诗意,取材自本人的艺术感悟和生活见闻,从多个侧面反映人生和社会现象,令人倍感亲切。其中,记录抗战历史的文字悲愤沉郁,在激励民族精神的同时,也唤起着健全的人性光芒,这些文章在读者中经久不衰。本书思想核心是:丰子恺艺术的独特性,在于普遍的同情心。这是20世纪中国文艺里的稀缺精神。丰子恺在李叔同的引导下,走上了绘画之路。在日本受竹久梦二漫画的启发,确立了自己的艺术风格。他从早年对人生的疑惑和悲哀出发,寻求自己的人生和艺术道路。其中有三个重要主题:一是从艺术到生活,追求自然之美。二是尽可能保存儿童式的本真。三是在佛家的慈悲和博爱里寻求寄托。宗教和艺术,是丰子恺剪断生活之网的剪刀。这几重境界支撑之下的生命同情,是丰子恺艺术的精神内涵。丰子恺历时46年创作的《护生画集》,是他最重要的作品。这不是一本简单的佛教宣传画,而是他为终生所作,目的是保护民族的心灵和国家的未来。为此,他经历了数不清的磨难。丰子恺那些质朴含蓄的漫画,简单几笔勾出来的人物,有时连眼睛都省略掉了,却特别感人。比如他画一位母亲抱孩子,把两个圆圆的脸庞重叠了一块,意境全出来了。近十几年来,丰子恺重回公众视野,被媒体称为艺术大师。虽然他担任过上海国画院院长,但他并没有画过大画,像齐白石的大画,而国内几位画师评判丰子恺:判断艺术的高下,不能光看体量。有人觉得:以大师为标准,他在画里展现的能力是不全面的。虽然有特色,却总是一个样子,缺少突破。但也有人说:他在变幻无常的时代,不被现实击溃,坚持自己的风格,这是最可敬的。他们倒是一致承认:丰子恺的漫画,别看简单,格调和品位是很高的。几十年来,有不少学他的人,但都学不到那种线条和意境。可以说,之前没人像他那么画,之后,也没人学得像。丰子恺绝对算得上中国近现代最好的散文家。他的文集在今天成为经典,是实至名归的。说起来,画家的文章容易写得好。他们受过专业美学训练,只有能把对形式美的直觉翻译成文字,就会超过一般作者。而丰子恺的艺术里,还另外具备一种整个20世纪中国文艺里都相当罕见的精神,就是:普遍的同情心。近代的中国文化艺术,因为时代原因,一直处于焦灼和撕扯。从新文化运动开始,大多数进步作家,是把同情寄予被压迫的群体、贫苦人群。他们或者是无形,或者是有意识地接受了政治的影响。而丰子恺是佛教徒,在他笔下,世上的任何一个人,无论地位如何,都值得被了解,每个人都既应该检讨、也值得同情。从这个角度看,他的散文和漫画就有了稀缺性,不再是可有可无的小品了。这种同情的建立,通过读他散文里讲述的早年人生经历就能了解到。丰子恺祖籍浙江崇德的石门湾,就是今天的桐乡市石门镇。石门湾是江浙有名的丝绸产区,物阜民丰,人口稠密;这里也是丰子恺的精神家园,这本书名里的“缘缘堂”,就是他中年厌倦大上海,举家返乡建造的居所。丰子恺生于年,家里不算富裕。他写道:我四岁时,父亲中了举人,同年祖母逝世。过了几年,清朝废了科举,父亲从此隐遁,郁郁不乐,不管家事,每天除了教学生,只是饮酒看书和吸鸦片。在我九岁时,他死于肺病。遗下了母亲和我们姐弟六人,薄田数亩和染坊店一间。在他的童年阶段,催动他那种独特精神的线索,对人生无常的敏感就这样出现了。他幼年时,有一次坐船,手中拿着的不倒翁掉到了河水里。正常孩子的反应是大哭大闹对吧?而丰子恺在文章里是这么写的:我眼看它向船尾方面滚腾而去,一刹那间,全部交付不可知的渺茫世界。我看看自己的空手,又看看窗下的层出不穷的波浪,心中起了疑惑与悲哀——这就是他对于人生感到的虚无和迷茫。越早感知到这一点的人,艺术和思想天赋越敏感。可惜的是,无忧无虑的童真,恐怕也在这一刻消失了。丰子恺接着说:这种疑惑与悲哀,随着年纪而增长。每逢离开一个旅馆,无论房间何等坏,臭虫何等多,我临去总要低徊一下,想起“我有没有再住这房间的一日?”每逢下火车,无论邻座何等可厌,我也总想到“我恐怕是和他永别了!”——这种人人都有的空虚和惆怅之上,他有了普通同情的种子。不同在于:多数人在现实里把这些感慨压下去。而丰子恺是非要为它找到一个答案不可。这也是艺术家的普遍特质,他们是要在这些事情上和自己较劲的。再接着看他的少年求学阶段。他十七岁离家到杭州,就读于浙江省立第一师范学校。听了《悲欣交集》就有印象了:这时李叔同正在这里教音乐和美术,文学家夏丏尊正在这里做舍监,相当于教导主任。在北京、上海和杭州这几个文化重镇,几代文化名家们在相互引导,相互作用。丰子恺回忆说,夏丏尊温和的教育是母亲式的,而李叔同的严肃认真是父亲式的。他先跟着李叔同学钢琴。他说:每弹错一个音,李先生就回头看我一看。我对于这一看,比什么都害怕。现在回想起来,他的表情里,是对于音乐和教育使命的尊敬。从第四学年,李叔同教丰子恺图画。一天晚上,李叔同对他说:我教了这么多年绘画,没见过像你进步这么快的,你以后可以……丰子恺本来是打算毕业做语文教员的。他原名丰仁,仁爱的仁。子恺这个名字,就是一位特别看好他的国文老师给他起的。而李叔同的半句话,就定了他的终身。从那以后,他专心学画,其他的科目都顾不上了。年,丰子恺22岁临毕业前,和同学举办了一次画展,回家乡完婚。他岳父本来也是赏识他的文学天赋,没想到他会去当画家。毕业后,丰子恺变卖了家产,凑了一笔钱,去东京学画。他的这个想法也和李叔同有关,在读师范时,他就开始和李叔同、夏丏尊学日语。丰子恺作为文学家,不止是散文写得好,他的日文翻译水平也很高,译过日本古典巨著、也是世界上最早的一部长篇小说《源氏物语》。因为学费和旅费有限,丰子恺在日本只呆了十个月。但这十个月的收获巨大,最重要的是:他找到了自己的绘画风格。他在日本一家旧书店里,买到了日本画家竹久梦二的一本画册。竹久梦二专门用软笔画简笔漫画,构图方式是西式的,意境是传统的日本文化。我们对漫画这个词的理解,好像一定要有讽刺功能。实际上,漫画可以理解为绘画里的随笔。在日本,这个词是浮世绘画家葛饰北斋提出的,含义就是用随意的方式去画。(葛饰北斋最有名的画,就是那副《神奈川冲·浪里》,也是日本文化和西洋画法结合的产物。)丰子恺说:漫画的本体是独立的艺术。只是因为用笔简明,取材精锐动人,容易被当做斗争和宣传工具而已。丰子恺的画,可以称为抒情漫画,用他自己的话说,是“孤独的、奇怪的、不中不西的画”。丰子恺是中国漫画界的先驱。画漫画的艺术大家里,还有位比他年轻的廖冰兄。廖冰兄积极投身革命,一直以社会政治作为漫画主题,和丰子恺从性格到画风都不同。但今天来看,他俩同样是独立于时代的艺术家。丰子恺回国后,形成了简约、写意的漫画风格,和他的散文随笔正好互相印证。现在,我们要回到丰子恺从童年就有的那个人生困惑上来了。梁启超说:人生活的目的是寻找趣味。方式之一,是对人生趣味的欣赏和再现。丰子恺过去的苦恼,是不知道怎么应对人生的转瞬即逝。现在他知道了:用绘画和写作留住人生的趣味,是解决途径之一。丰子恺曾经在浙江上虞的春晖中学教图画、音乐,同事里有美学家朱光潜、文学家朱自清,后来他又做过上海开明书店的编辑。在这个时期,他的漫画越来越有名,文学家郑振铎给他的画定了“子恺漫画”的名字。34岁时,丰子恺回到家乡石门湾,用书画的版税,在自家老屋后面建了一座三开间的小楼。李叔同出家后,丰子恺也跟着信奉佛法,成了在家修行的居士。他为自己的书斋取名时,李叔同让他在佛像前抓阄,他连抓到了两次“缘”字,所以就叫缘缘堂。这本《缘缘堂随笔》里看到:丰子恺的艺术里,陆续出现三个主题,也可以说是他对人生的三次思考。第一个主题是自然,这是直接从美感产生出来的。看丰子恺的画,都是最自然的人间烟火,热闹的城市,幽静的乡下,相通之处是,都出于完全的自然,他没有加进去自己的价值判断。丰子恺在火车站上见到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乞丐,他觉得这种哀怨的姿态,就是一副木炭画。他说:这褴褛额的乞丐,比精心打扮的时装美女要美。画家为什么要画裸体?就是因为女性的装扮,反而妨碍了她们真正的美。而且,他觉得模特的裸体还是不够自然。他说,模特只有在休息和自由活动时,姿态才是最美妙的。他以漫画速写为主要的创作方式,就是要快速地捕捉到这种转瞬即逝的自然。丰子恺说,艺术家所理解的各种美学规律,像“黄金分割”、比例之类的,都是对自然状态的总结而已。和这种美学上的自然相对应的,就是生活中的自然。丰子恺有一篇散文叫《翦网》,含义是生活中有种种对于自然的限制,像一张网困住了我们。比如说,凡事都要有价格,就限制了人和事物的意义。本来出门玩一趟挺开心的,但总要用价格去体现,变成了“喝一壶茶两角钱、看一看狮子二十个铜板”。他说,想要看见事物的真相,就要找一把剪刀,把这个网剪破。艺术和宗教,就是他找到的剪刀。他说:我确信有一册很大的账本,我在人生中所见、所闻、所为的一切事物,都有极详细的记载与考证。如果有人不在这张网里,那就是儿童。这就是丰子恺的艺术中的第二个主题:童真。他画里最动人的,是那些憨态可掬的儿童。想画好儿童并不容易。中国画里的真正儿童形象并不多,有的死气沉沉,有的满脸成人表情。儿童精神的内核,就是生命里最本质、最真实的力量,也是许多艺术家所追求的状态。丰子恺对儿童身上的天真和任性,可以说是无条件崇拜。他整天观察自己的孩子,把他们画到画里。他发现,儿童是用全副精力在应付生活。失手打破了玩具之后,比大人们的破产还要伤心,要哭得昏过去一两分钟。儿童思维不受客观现实支配,要不到月亮,也会觉得愤怒。丰子恺觉得这种彻底的自我是很动人、很美的。儿童的游戏里,有无尽的创作力和通感。我们看过他的漫画:他的女儿给凳子穿鞋时,发现凳子比自己多长了两只脚。他的儿子用两只蒲扇当轮子,想象着自己在骑脚踏车,从中获得了无尽的快乐。他说:大人所谓的“沉默”、“含蓄”、“深刻”的美德,比起孩子来,全是不自然的、病态的、虚假的。他们比我聪明、健全得多。然而他们又是我所生的儿女,这是何等奇妙的关系。我的心被四件事所占据:天上的神明与星辰,人间的艺术与儿童。这里可以比较一下:丰子恺的崇拜儿童,还和鲁迅的崇尚青年不一样。鲁迅认为:青年的单纯和热血中有民族未来的出路;虽然他预感到青年同样会堕落,但也只好这么希望。丰子恺对儿童的崇拜虽然单纯,但他完全清楚:童真是必定消失的,自己只是个短暂的守望者。他发现大女儿在十四岁时变得懂事听话,把巧克力均分给弟弟妹妹时。不是像一般的家长觉得欣慰,而是叹息说:“你开始忍耐自己的欲望,谋他人的幸福了。”他对孩子说:“你们果真抱怨我,我倒欢喜;到你们的抱怨变为感激的时候,我的悲哀来了!”当然,孩子理解这些话时,就已经长大了。既然丰子恺清楚童真必然消亡,他就要寻找更永恒的艺术归宿。这就是他的第三个主题:佛教中的慈悲情怀。这是丰子恺艺术里重要的组成部分。丰子恺说,社会中一般人说的佛教,歪曲了佛法的本意。很多和尚只是从事职业,和佛教没关系。很多信佛的人,其实是靠烧香念佛来换功名利禄和来生福报,相当于行贿。丰子恺艺术的精神内涵,是普遍的同情。其中的三个主题:从艺术的绝对自然、儿童的天真精神,到宗教中的博大慈悲,一个比一个深入。关于宗教,就不得不说他的护生画集。“护生”是保护的护,生命的生,内容是并列直白的漫画和文字:规劝世人慈悲向善,爱护生命。第一册是在年、丰子恺三十一岁那年,为了纪念师尊弘一法师李叔同的五十岁生日,他画了50副护生主题的画,弘一为他配了50首诗。含义就是让人一看就懂,即使不识字,也能看画。丰子恺当年发愿,自己今后每隔十年画一册,每册都增加10副,一直到弘一岁时,出完第6册,才算功德圆满,弘一也高兴地答应了。然而弘一在63岁圆寂,师徒只合作了两册。丰子恺则是真的赶在年去世前,完成了全部6册。这部《护生画集》,一直在海内外的佛教界有很大影响。丰子恺和李叔同合作,也是难得的艺术品。从年前后的第二册,到年前后的第六册,这段时间可太不平静了,画这样的画册,丰子恺是要应对许多冲突的。首先就是抗战。日军入侵江浙以后,丰子恺举家逃难,追随他任教的浙江大学一路向西南走。在路上,家乡传来消息:缘缘堂被日军轰炸得只剩下了几扇门板。有人对他说:他吃斋信佛却造此横祸,这是佛祖不显灵。丰子恺认真地写了一篇《佛无灵》,他说:我早就厌烦了这种话。难道别人家烧光,只剩下我家安然无恙就是佛祖显灵吗?我吃素,有一半是家传的生理原因,不是想换什么保佑和幸福。吃不吃肉之类的,都是小事。真的信佛,要明白物我一体,怀抱广大的慈悲心,爱护一切的生灵。这篇文章,也解释了他画《护生画集》的原因,他说:“护生”其实是为了“护心”。诗画里劝人不要杀生,目的是要保护的是人的心灵,不能养成冷酷和残忍的性格。丰子恺看到,越是战争中,保存健全的人格越重要。他在学校里看到一群学生围着抗日宣传画咯咯直笑,因为有副画里,背着孩子逃难的妇女的头被炸掉了。这让丰子恺目瞪口呆,他说:激发仇恨的宣传,让青年人对战争的残酷感到麻木。这让他担心国家的未来。他觉得,真正的教育,应该是建立对于个体生命的普遍同情之上。丰子恺在自己的抗战漫画里,重画了这个场面,他画的是一位正抱着婴儿哺乳的母亲,头被落下的炸弹炸成了一片模糊。这个凄惨的场面就更具体,更触目惊心。不难理解,他在抗战时画佛教题材的《护生画集》,会被指责为消极、甚至不抵抗。他的老同事、学者曹聚仁就公开批判他,说民族危亡之际,他该把那些画付之一炬。向来温和的丰子恺,则以绝交为回应。他说:中国受到侵略,就像一个人生了重病。当然要吃消炎药,但也要吃补品和粥饭。补品是什么?就是传播爱护生命观念的艺术。当然,丰子恺在抗战中也不是只画《护生画集》,他还创作了大量宣传抗战的文章和漫画,完成了一部揭示日军侵华历史的画册。年,弘一法师在福建圆寂。丰子恺正全家流落在外,他在文章中说:我接到他的死的电告,并不惊惶,并不恸哭。老实说,我的惊惶与恸哭,在确定他必有死的一日之前,早已在心中默默地做过了。他为弘一画了副像,原文的说法是“造像一百尊”,也就是认为弘一修成了菩萨正果。他继续做的另一件事,是完成剩下的四册护生画集。新中国成立以后,丰子恺作为爱国民主人士,享有很高的政治待遇,除了担任上海国画院院长,还任过全国政协委员、上海文联副主席。这样一来,接着画《护生画集》的矛盾就出来了。比如,有人提醒他:《护生画集》和消灭四害的卫生运动都是有矛盾的。这个时期,画家们大多改变了风格和主题,走新的文艺路线。而丰子恺还是继续履行自己的誓言,悄悄地画《护生画集》。他把画通过航空邮件,寄给了新加坡的广洽法师,托他在国外出版。俗话说“纸里包不住火”,这种“顶风作案”,让丰子恺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巴金在一篇文章里写道:那些年,我走过丰先生家,心里就很不好过。我都受不了那种批斗,他那样一个淳朴、善良的人怎么办呢?一天我看见他,胡子也没有了——丰子恺标志性的胡子,是他从母亲去世后开始留的,留了几十年,挨批斗时被人剪掉了。丰子恺自己说“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年,72岁的丰子恺被下放上海市郊劳动。后来因为肺部感染,被送回了家里监视居住。有关丰子恺的传记和纪录片里,他的家人回忆:他好像故意不治疗,把该吃的药都悄悄扔掉了。其实他这时已经患上了肺癌。他不愿意治疗,很可能是为了在家里提前画完第六册《护生画集》。在年,他曾经写信给广洽法师说:“弘一法师约画的六册,已成其五,弟近来梦中常念此事。”他家人劝他不要再画了,免得再惹麻烦。而丰子恺在给儿子的信里说:“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画也如此。”他想请书法家朱幼兰为第六册配诗文,又担心连累他。朱幼兰闻讯说:“我也是佛门弟子,愿担此风险”。他俩在极其秘密的情况下,合作完成了最后一册《护生画集》。年,由广洽法师回国取走,在香港出版。距离第一册的出版,整整相隔了50年。第六册的最后一幅,是架在火上的汤锅里,一条鳝鱼弓起身子,奋力保护腹中的后代。丰子恺对他那些看上去随意的小画,所抱的也是同样的精神。最后一篇写于年,在这一年,他偷偷画的两幅画,被人发现举报,成为新的批斗对象。年8月,丰子恺肺癌复发,9月15日病逝于上海。这样一位最与世无争的,追求儿童式的天真、宗教式的博爱的老画家,后半生一直处于反复激烈的冲突之中,也一直在尽可能地保存自己的艺术。他没有彷徨和呐喊,没有讽刺和攻击,所传达的,是人对于人的博大同情。澳大利亚汉学家白杰明,为丰子恺写过一本传记,题目非常的好,叫《艺术的逃难》。这真是丰子恺的写照:他既是为了艺术在世间逃难,也是逃难到艺术中去。抗战时,他写过一篇散文:他问四岁儿子华瞻:“最喜欢什么?”孩子回答“逃难”。“你晓得逃难是什么?”“就是爸爸、妈妈、姐姐……大家坐汽车,去看大轮船。”丰子恺说:原来他所见的是“逃难”的这一面,这真是可欢喜的事!——在丰子恺的人生和艺术里,见到了同样复杂的悲哀和欢喜。丰子恺的简简单单,为什么别人没法复制《缘缘堂随笔》,不只是一本单行文集,丰子恺把自己的所有散文,统称为“缘缘堂系列”。预览时标签不可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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