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期回顾

《玄奘法师传》卷一

《玄奘法师传》卷二

《玄奘法师传》卷三

《玄奘法师传》卷四

《玄奘法师传》卷五

《玄奘法师传》卷六

撰西域记

唐沙门释慧立、释彦悰撰

高永旺译注

是年秋七月一日，玄奘法师进呈已完成的新译经、论，表文说：

沙门玄奘言：我听说八正道的要旨，确实是出离人生苦海的桥梁；大乘不二之宗，诚然是升入涅槃彼岸的阶梯。但是因为机缘尚未成熟，致使佛法蕴藏在葱山的西边，和赫胥氏和大庭氏时代没有听闻，又经过周朝和秦朝还没有到来。等到竺摩腾来到洛阳，佛法方才泽被三川地区；康僧会游历东吴，圣教开始浸润荆楚之地。从此以后，才使人们修行解脱之善因，家家培植菩提的慧业，由此可知，弘扬佛法的利益，功德是非常大的。

后来严佛调、法显又去印度求取佛经，佛图澄、鸠摩罗什相继译介，虽然不间断地弘扬佛法，但是他们都是身处伪朝。只有玄奘卑微之人，独独遇上明君盛世，所带回的经、论都得以启奏陛下。承蒙陛下崇敬圣言，让玄奘翻译，玄奘与诸位义学高僧专心一志，日夜勤瘁，不荒废片刻光阴，虽然已经翻译了一段时间，但还没有全部完成。现在已经完成的有五部五十八卷，名为《大菩萨藏经》二十卷、《佛地论》一卷、《六门陀罗尼经》一卷、《显扬圣教论》二十卷、《大乘阿毗达磨杂集论》一十六卷，分装成八函，另外誊写一份，谨呈送宫阙敬献陛下。

玄奘又看到弘福寺佛像建成，陛下亲临到此，为佛像开青莲眼目。如今经、论刚开始翻译，是大唐盛世新译的经文，敢于缘求先圣之义理，也希望陛下俯降神笔，撰写一篇序文，赞扬佛教至理。希望陛下的玄言奥旨与日月齐明，文字墨宝和乾坤等固，使百代以后仍然诵咏不穷，千年之外亦是瞻仰无绝。

此前玄奘法师在洛阳觐见太宗的时候，太宗敕令法师撰修《西域记》，这时候也已经完成。

五日，又上表说：

沙门玄奘言：玄奘寻思，蟠木和幽陵，云官记载着黄帝轩辕的领地；流沙和沧海，夏禹的交通工具遍历唐尧的疆域。西王母的白玉环，献给垂衣而治的帝王；东夷的楉矢，送给以善道治人的君主。古人流传的美名已经成为美德的典范载入前代的典籍。俯伏思维，陛下掌控纲纪，顺应天时；提领度衡，制定规范。刳木为舟，弦木为弧，威震天下而济度苍生。闪耀武经的七德之光，阐扬文教的十伦之义。恩泽遍及泉源，德化沾及萧苇；成丛的灵芝绽放着鲜花，自然形成的井流淌着清泉。乐府里的编排训练，重阁中响起音律；紫贝装饰在宫阙之上，白云飘荡在玉函上空。于是以弱水为苑囿，而以蒙汜作池塘；以炎火为园圃，而以积冰作光照。天下之人穿越西方酷热之地前来归顺，跨越东方海上桥梁前来依附。如此盛世伟业以前史书没有记载，也不见于旧府的文册中。怎么会像西汉开拓的张掖，不过在金城的附近；秦朝所戍守的桂林，也才通到珠浦而已啊。

玄奘有幸身处天地澄清的贞观年代，华夷地区都很安定；所以能专心前往印度，实现求法的事业。玄奘生命犹如早晨的露水，力量好似秋天的蚂蚱。只是凭借皇帝的威灵，一路前行；辗转游走于异国他乡，奔波流离在重生驿站之外。看到条支的巨卵，方能验证以前的听闻；见到罽宾的孤鸾，才得以稽考从前的事实。年月已久，天从人愿，方得翻越雪山，泛游提河，瞻仰鹤林，观礼鹫岭。祇园的道路，隐隐约约；王城的城基，遗址还在。寻求历览，岁月流转；等返回长安，已经历时一十七年了。所到过和听说过的国家，共有一百三十八国。

玄奘以为大章和竖亥走过的地方，白茫茫留下一片空旷；夸父凌厉地奔跑，却没有叙述民俗风情。班超经营西域却未达到远方，张骞出使西域却并不博闻。如今玄奘所记述的内容，与前人有所不同。虽然没有极尽大千疆域，却也详细记述了葱岭以西的各个国家，且都如实记录，不敢妄加修饰。根据编裁，称为《大唐西域记》，共有一十二卷，另外誊写一份，希望史家记事之笔，用记言的文笔修饰；掩映《博物》于西晋，广大《九丘》于当代。但是玄奘资识短浅，遗漏很多；而且拙于文笔语言，恐怕不值得观阅。

六日，太宗亲笔书写敕书答复道：“观览书文已详知您的意思。法师向来品行高尚，早已超出世俗之外，乘坐宝舟而登临彼岸，搜寻妙道去开辟法门。弘扬大乘佛法，荡涤众生之罪。因此慈云欲要卷收，舒张开就会荫蔽四方天空；慧日将要昏暝，朗激它就会照耀八方极远之地。舒张慈云、朗澈慧日的人，只有法师啊！朕学问粗浅，心思笨拙，对具体事物尚且迷惑，况且佛教幽微，岂能测度？为新译经、论撰写序文的事，不是我可以胜任的。法师又说新撰写了一部《西域记》，朕当会阅读，敕令玄奘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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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编｜慧容责编｜相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