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7月栖霞古寺纪念中兴祖师宗仰上人传供法会

年7月22日,宗仰上人在栖霞寺圆寂,世寿57岁。为表彰他匡襄革命的勋绩,年政府在南京栖霞寺修塔立碑,永久纪念。以国家名义表彰一位宗教界人士,这是实现共和一百年以来中国历届政府的唯一一次。宗仰上人无愧于这个殊荣。

梁启超:宗仰上人,可谓我国佛教界中第一流人物也。“不离佛法不离魔,出世还凭入世多。好是音云严重真谛,碧千里下泻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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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凡略知中国近代史的人,或许都能够理解,由着西方列强的坚船利炮敲开了清朝闭关锁国的大门后,大清天朝的体制早已由曾今坐享的“朝贡体制”沦为倾盆输出的“条约体制”了。面临着这样的遭遇,可以想见,当时具有四万万同胞的民间基层又是怎样的一种境地。

年,也就是咸丰皇帝驾崩于承德避暑山庄的那年,江苏常熟的一家黄氏院落,传来了数声男婴的啼哭。这哭声,似乎在诉说着尘世的幽怨和众生的不幸;这男婴,便是日后在教界、政界均享有盛名的一代高僧宗仰上人。同在那一年,他后来的友人,被喻为最后一个“王者师”的康有为(—)刚满三岁;同在那一年,被后来喻为近代思想界“盗火者”的严复(—)方才八岁。

宗仰上人自幼聪敏,在正当蒙学教育的年龄时,巧遇“两朝帝师”翁同龢(—)回故土常熟丁忧守孝。优秀的老师遇到可雕的良木,两厢情愿,契为师徒。

生逢内外交困的乱世,目睹生民艰辛,上人的心灵自小便烙上了不可名状的印记。这些印记一旦形成文字,便自然而然地含有一股出世的悲悯之情。乃至老师翁同龢看了都大发感慨:

“子才举子业,住著自缚,倘入缁门,慧海之舟楫也。”《明常·宗仰上人传略》

十六岁时,上人依常熟三峰药龛和尚正式出家,法名宗仰,字中央,别号乌目山僧。二十一岁时,受金山方丈大定和尚所托,上人接任监院执事,主管全寺事务。终日的黄卷青灯合着暮鼓晨钟的滋养,加上实际践行,致使上人在佛法修持和佛学慧解等领域,竿头日进,卓然有成。

光绪二十五年(),上人应皈依弟子罗迦陵居士之请,赴上海哈同花园首开讲经法席,溥演大乘教义,轰动一时。据《宗仰上人传略》记载当时的情况:

“江南诸山,沪上名流,争聘讲经,启发灵明,觉路大振”。

历史地看,自晚明以来,重修轻学的风气相对较盛,以至多禅门弟子,而少教下经师。如上人这般学修并重,在当时委实不多。而像扬州天宁寺的普通僧学堂()、南京杨仁山的祇洹精舍(),以及太虚大师提倡佛教革新的呼声()等,都是后来的事情了。也正因为这些大开风气之事,上人曾一度被章太炎誉为:

“绍隆一乘,救兹末世,为晚明旭大师后三百年来发扬胜义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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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华秋水流丹血,残酷频施折槛臣。《自题庚子纪念图》

面对满清朝政的日益腐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致使有识之士纷纷起而救亡图存,一时间革命思潮,风起云涌。而身在佛门的缁衣弟子,奔走于红墙内外,徘徊在国、教之间,是近代以来那个时代的鲜明特征。作为佛门龙象的宗仰上人,此刻正在以一介佛子的立场出发,寻找着护国安邦的救世之道。

光绪二十八年(),上人与蔡元培、蒋智由、叶瀚、林獬、王季同、汪德渊等一批江浙闽籍的新派知识分子组织成立“中国教育会”,与会人士公推上人为副会长。一年后上人任会长,时常撰写政论发表于《苏报》,宣传革命思想:

鹰瞬虎跳呜饥吻,吾党何处泄悲愤。

疾心痛叫好兄弟,要御外侮先革命。

山可拔兮虎可擒,海怪焉敢抗国民。

霜风簌簌打寒更,宝杵金刚跃有声。

血纷汗肉杖下毙,雪花六出三字飞。

此是野朝第一之,恩典勿斩帝党正。

《书感》

风雷叱咤大雄氏,霜鳄影冷智慧刀。

阿爹伟功擒蚩尤,我亦逐满无余念。

誓恢祖国尽本分,岂与鼠辈事苟娱。

姓光不敢让阿爹,愿为国民效此躯。

四大既定超人群,何妨袈裟当胄服。

对佛誓发十大愿,大愿逐满不成佛。

昨夜梦中侵虏军,硝烟弹雨破虏宫。

喇叭一声吹梦醒,海滨山下何处钟。

愤然蹶起茫然久,慷慨何时展双眉。

国民抗憾君知否,此躯未得复国期。

《抱憾歌》

秋风秋雨愁煞人。由于立场鲜明,言论激烈,《苏报》发行不久便遭清政府查禁,会员邹容下狱,章太炎,蔡元培与上人均被通缉。年秋,上人由罗迦陵资助,东渡扶桑。在日寓居期间,缘遇孙中山先生,上人与其结为契友,参与革命策划,慷慨解囊,襄助国是。

即便在奔走国运之时,依然不放弃身为佛子的切身修行,是上人一贯的操守。随着武昌起义一声枪响,千年帝制推翻,中华民国光复。孙中山先生于檀香山前往南京就职大总统时,曾电邀上人参与国是。正当昔日同僚而今已成显贵之时,岂料这位乌目山僧,在《频伽藏》藏经刊印杀青之后,却悄然退回镇江金山寺掩关,并纪诗以表心迹:

乾坤事了续参禅,坐破蒲团不记年。

依旧江天依旧寺,推窗唤醒老龙眠。

雁过无痕,空谷留音。不求名达如此者,试问古今能有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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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八年(),上人出关后朝礼九华山地藏菩萨道场,归途经过南京栖霞寺时。看到该寺因几十年前洪杨起事而毁,到处破壁荒烟满目疮痍,只有一位名叫法意的出家人在茅蓬间续传香灯,三论祖庭沦落至此,不觉感慨万端。于是发大愿心,恢复千年道场栖霞古寺。

祖庭恢复,物力维艰。因上人曾于光复民国有功,国父孙中山得知后,旋即首捐大洋一万元,作为修建祖庭之用,宁沪铁路当局特地在栖霞山下,增建支站作为运输便利之需,以报上人厚德。时惟三年,寺院主体工程初期圆满后,上人却以望甲之寿,安然舍报入灭,溪山无语,草木含悲。

以释子之仪奔走国运,救兹末世,功高而隐退;

以护教之心刊印藏经,中兴栖霞,建寺而安僧。

如此高风,随其交游之士大有其人,如政界有孙中山、陈独秀等,学界有梁启超、章太炎、蔡元培等,教界有八指头陀、苏曼殊、月霞、高鹤年等不及遐举。

综观上人一生行状,既赫然有为又淡泊自守,就像他曾经给高鹤年居士的题字:

“提起精神行得,脚跟把定立得,源头寻着坐得,放下万缘卧得,如是,来得去得,饿得冻得,万物静观皆自得”。

倏忽之间,九十余年,斯人已去,水流云在。高山从此逝,徒然揖清风。

●栖霞古寺纪念中兴祖师宗仰上人传供法会圆满

●“宗仰上人与栖霞山学术研讨会”圆满闭幕

●南京栖霞古寺千僧大斋法会圆满

●栖霞古寺中兴百年庆典仪式圆满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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